念往昔【双玄】
之前的脑洞，硬是一直拖到现在，大纲砍剩番外（捂脸.jpg
今天的更新，小天使出现了，他很好，还活着，眼眸明亮如昔，是糖，真的，是糖😭😭😭
ooc是我的，私设也是我的，补补糖分我还能再战五百年🙃🙃🙃🙃🙃🙃
离那场大战已经过了很久很久，久到当年的太子殿下和血雨探花都喜结连理双双隐居，久到……旧事故人都已不在。
贺玄拿着一瓶酒，一盒点心，背着个铲子，静静的站在师青玄坟前。
山中无岁月，自从师青玄去世，贺玄一睡便是百年。当年在师青玄坟墓旁顺手栽的桃树幼苗，现在已是参天大树，根深叶茂。正是桃花盛开之时，满天飞红花，一如往昔，那人桃林回眸一笑时的模样。
贺玄笑笑自己，哪有什么一如过往。物是人非，那人早已随着往事尘归尘土归土，连坟头都已经芳草萋萋。
对于绝境鬼王来说，清理好一片坟墓只是挥挥手的事。但贺玄没用法力，拿着铲子一点一点清理杂草，一弄，就是大半天。不过没关系，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。
“终于弄好了，好久不见，师青玄”贺玄看了看一尘不染的墓碑，满意地点点头，将自己特地去凡间买回来的点心摆好，拿出两酒杯，“之前你总喜欢嚷嚷着要和我去喝酒。我也好久没去过凡间，听说这是上好的梨花酿，配上你最爱的桂花糕，想来你也会喜欢。”贺玄满上两杯酒，自己喝一杯，倒一杯。一边喝一边说，像是那人还在，他们还是好朋友的时候，无话不谈。
“你这个人，说了好多次，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，你永远不懂看人脸色，非要死皮赖脸缠上来，还要我陪你画女装，男子汉大丈夫，扮什么女子”说是这么说，可自己，还不是每次都乖乖地陪他，有时候他真的觉得，师青玄给自己下了毒，让自己着迷疯狂。
“当年我真的恨透了你，恨你什么都不知道，占我命格，害我全家，却还能笑得肆意张扬，风流潇洒，你凭什么不知道，一口一个明兄明兄，谁是你明兄，我叫贺玄。”
如果没有师青玄，自己也该是看尽长安花的得意少年郎。也能妻贤子顺，享尽天伦之乐，“我有一万种理由恨你，你凭什么能这么好，凭什么还能这么好。”可偏偏你这么好，好得让人心疼，让我早已被仇恨磨成了铜墙铁壁的心裂开，住进个师青玄。
“有时候我也会想，如果我真的是地师多好，一辈子看你化女装撒娇，和你谈天说地一路同行，这样的日子多幸福。”但他是贺玄，注定爱恨不得，求舍不下。
或许是太久没喝过酒，贺玄觉得自己有点醉了，干脆坐到一边，把头靠在墓碑，抚摸着上面的纹路，合眸稍息。如果让人看到传说中的黑水沉舟这幅模样，估计眼珠子都掉下了，可惜，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来过，注定是没人看得到了。
“我其实，我其实真的不想动你。人非草木，你待我如何，我心里也是清楚的，又怎会没有半分感动。”朝夕相处数百年，孰能无情。夜深人静时，他甚至有一瞬间想过，要不要为了爱，为了师青玄放下仇恨。可惜啊，这一星半点的爱在深仇积恨下实在是太微不足道。他已经停不下来。
正午到了，光线透过繁枝树叶照下，贺玄眯眼，用手挡住太阳。他不喜欢阳光，太刺眼。师青玄倒是很喜欢，以往闲暇之时，会像只小猫一样靠在他身边晒着太阳睡睡觉，偷得浮生半日闲。有时候阳光太大，照得他睡不舒服，自己总会边说他傻边用手给他挡光。花城那家伙说他是傲娇，口嫌体正直，明明喜欢得要死还不承认，非要打着复仇的名号。自己当时好像给了他一个白眼，现在想想，他说的倒是挺对的。
其实承认了又能怎么样？他不会为了师青玄放下血亲之仇，师青玄也不会因为真相放下他的哥哥，立场不同，终究殊途。
“你如果乖乖地离开，放下你哥哥多好。我都把你的法力抽走了，你听话一点，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。”贺玄苦笑，“不过要是你能放下你哥哥，你也不是师青玄。”太阳有点大，他干脆放下手不管。深山老林倒也清凉，就是不习惯，他走之后自己很少会出来，一直在睡觉。
“我也没想过要在你面前杀了你哥哥，本想着把你送走，等我解决了一切之后带你回凡间，一世安好。”阴差阳错，事情终究走到最无法挽回的一步，师青玄看着他的好朋友杀了他唯一的亲人。他一向被养的不知人间疾苦，一夕之间，亲友皆离。看着他绝望茫然的挣扎，自己的心又何尝不疼。
但是当时，他真的被仇恨愤怒烧红了眼，一心想复仇，想要他们兄弟生不如死，祭奠自己已逝亲友在天之灵和告慰自己百年来所受的苦难。他折了师青玄手脚，扔他出凡间，看着他在受尽苦难。想看光风霁月的风师大人跌入尘泥之后，是否还能够笑得如此没心没肺。
仇恨真的会蒙蔽一个人所有的理智，也不知道当年自己怎么狠的下心这样做。阳光真的太刺眼，眼睛都被刺激到流泪。贺玄捂脸，一口气把剩下的半瓶酒全喝完。
“抱歉啦，本来说好带酒给你喝的，没想到我全喝了。不过你酒量这么这么差，还是不要喝这么多酒，每次喝醉了还要我照顾你。”师青玄酒量不好又贪杯，喝醉了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，提些奇奇怪怪的要求，吃准了自己拒绝不了。
最后一次和他同桌共饮是什么时候？好像是他刚没了法力那时，师青玄坐在他隔壁，一句话不说，拿着酒瓶疯狂地往嘴里灌，拦都拦不住。
说来，师青玄当时还拉着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，是什么来着？睡太久，记性不好。
酒喝完了，贺玄顺手把瓶子扔到一边。是了，他想起来了，当时师青玄一直在重复“我只有你了，只有你不会骗我。”
到头来，却是他把他骗得最深，伤得最痛。宠了他这么久，再多要求都满足了，唯独最后那个我想死，自己拒绝了。
“不过幸好没杀你，活着好歹还有希望，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，事实证明，你最后活得很好。”贺玄望向天空，风起了，轻拂过他的脸，好像师青玄在回应他，一如既往地温柔。
师青玄不愧是风师大人，不负其名。就算哭过喊过恨过绝望过也寻过死，到最后，历经千般磨难，亦不改赤子之心。他还是他，没有疯没有逃避，也没有像自己一样让仇恨支配，浑浑噩噩过一辈子。谁说他是庸才，谁配说他平庸。
看着他从渐渐放下，看着他即使成为乞丐受苦受难还不忘给身边的人一杯水，看着他模样不负当初眼神却明亮如昔。他就知道自己错了，师青玄从来都比所有人要出色，包括自己。身在无间，心处桃源，这句话他做到了。
可自己，早没资格站在他身边，他能做的，只有偷偷跟在后面望着他，在天冷的时候在他身上施个法术给他挡风保暖，在更深夜静的时候悄悄来到他身边，守着他，看看他，却又在清晨离去。他很想再摸摸他的脸，很想问问他，疼不疼。
他最想说的，还是一句对不起。
对不起，骗了你这么多年，真心错付。
对不起，杀了你的哥哥，折了你的手脚，害你受了那么多苦。
还有，对不起……说好会一直陪着你，一直在你身边，我食言了。
就这么一句话，自己跟了他这么久，却还是没勇气出来，和他好好的聊聊。放不下的从来都不是师青玄，是自己。
一逃避，就是一辈子。师青玄已经是凡人，就算容颜不变，也是会老会死。对于鬼王，百年只是一瞬，于凡人却是一生。他最后也只是出来见了他最后一面，送他去转生，什么都没说。
当初没说，现在他只能对着他的坟墓说说。
“我见到你的转世了，活泼开朗，话很多，胆子不大，笑起来眉眼弯弯，很好看，和你很像。”当那个少年脱口而出那句明兄，他真的以为是风师青玄回来了。不过是自己痴妄。师青玄就是师青玄，独一无二，就是转世又如何，再像都不是他。
夕阳西下，月初东山，又是一天。
对于贺玄来说，日出又如何，日落又如何，时间早就没有意义，活着只是因为没法再死一次。
半梦半醒之间，贺玄仿佛看到师青玄披星戴月，坐在他旁边，向他伸手。
睡吧，睡着了，他还是地师明仪，他还是风师青玄。
一如往昔。
---------Fin.
后记（作者的碎碎念）：黑水你再不出来你老婆就没了🙃🙃你不疼我就抱走了
之后还有个想法，把黑水和转世的师青玄见面的情景写一下，如果到最后没砍掉的话。
我是哪里得罪了老父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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